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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话邹德怀:“昔日如异邦”老照片收米乐m6藏让我有了使命感
2025-04-12 阅读

  米乐m6米乐m6与很多人不同的是,我们最初与邹德怀的相遇,并不是因为那条火爆全网的短视频《寻找NadineHwang》,而是从一系列历史项目的对谈开始的。“90后”、内容创作者、大历史观、两个孩子的父亲,以及最广为人知的老照片收藏家……抛开这些贴在他身上的标签,邹德怀说,从第一张到第十万张,他感受到了一种使命感。而我们也好奇,与那些尘封在记忆中的古老的故事相遇,最终会带他走向何方?

 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中国当时最好的一本民间历史杂志《看历史》,我从事图片编辑和内容编辑的工作。2012年的时候,我去了趟柬埔寨,因为大概了解一点红色高棉的历史,也认识了当地一些华人朋友,和他们闲聊之后发现,这段故事比想象的还要残酷。

  回来我想给杂志写一篇文章,但互联网上的内容线年,我花了三年时间把柬埔寨越南全都走遍了。第一次的正式采编,联络了当地一个第三代华人大哥,他一开始觉得研究这些对自己没有任何意义,但带我见了几位年长的朋友,听到很多很惨的经历,别人哭他也跟着哭,慢慢就被打动了。我在柬埔寨待了一个月,他主动帮我找了很多人,包括他自己的父亲,在大屠杀发生之前,他父亲顺着海路从贡布跑到了越南,所以他们全家幸存了下来,但他父亲认识的所有朋友几乎都死了。

  我去了三次,采访了几十位幸存者,有僧侣、情侣、军官、囚犯、老百姓。这些人几乎全都是整个家族唯一的幸存者,最夸张有一个全家14口,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。

  当时武装人员带我们到山里采访一个将军,他的一条胳膊被轰炸机炸没了,他提供了很多很关键的信息,那时他们用的火箭弹米乐m6,甚至吃的大米,用的纱布,全都是中国送的。

  那段历史做得非常彻底,统治全国第一步就是取消城市,把所有城市居民赶到农村,只给他们两个小时收拾行李,所以这些人根本没有时间带照片,我采访了几十个人,没有留下一张照片,这是最遗憾的地方。

  当时东京的一个拍卖会,正在拍卖陆军中将筱冢义男的遗物,包括军刀,相册,委任状,因为他当时参加了中国的武汉会战和山西会战,他的东西非常丰富,里面最珍贵的是在伪满洲国的时候,溥仪送给他的一张穿着戎装大礼服的签名照,还是皇帝的画押,应该可以说全中国的藏家拍卖行都在盯那张照片,但我那时候还是咬牙给买下来了。

  一开始主要涉及两个领域,因为我是青岛人,所以我就收藏青岛最早的影像。我的祖父米乐m6,父亲都是做海运相关的,所以我从小是在港口长大的。青岛是1897年开埠,德国殖民地,这里面有一张我印象最深的,就是1897年青岛的照片,这算是青岛最早的影像,毕竟是家乡的情怀。

  第二个就是抗日战争,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东方战场。后来随着渠道越来越广,帮我的朋友越来越多,甚至我认识一个德国的朋友,德国有个地下黑市,纳粹的勋章,希特勒的签名照片,类似这些东西都有。然后当时我朋友看见地下有人在拍卖希特勒的画,是一个比较小的教堂,还带了一张鉴定证书,就给收了。

  在收藏的过程中,有感觉到一种使命在身上吗?会不会有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照片在推着你向前走的感觉?

  去年我做了一个视频叫《寻找马廷诲》,是一个远征军老兵的故事,当时是帮着美国人做翻译官,他建国之后留在大陆,在汉中当英语老师。他有一个学生叫晏欢,他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是抗战的军官,改革开放之后他和妈妈去香港找外公,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外公参加过抗日,闲暇时间就开始搜集抗战的故事,包括他爷爷的东西。

  后来晏欢是在敌伪人员档案里发现了他爷爷的信息,查到是在衡阳打日本人时战死的,然后就开始收集远征军的话题了。之后他们结识了在武汉大学的李晓声,也曾经是盟军译员,拜访后得知李晓声和马廷诲一起参的军,但因为时隔十几年,马老师那时已经去世了,他的家人也一早移民了加拿大。晏欢后来辗转联系到了马廷诲的儿子,结果他的孩子们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参加过抗日战争,更遗憾一张曾经参与抗战的照片都没有。后面陆续找了十几年,完全没有任何头绪,想想当年几百万人参军,又是一个小小的翻译官,几乎是不可能找到了。

  直到2022年年初,香港的常成教授到哈佛大学做访问学者,在盟军译员的名单里看到了马廷诲,发现美国人当时还曾因为他刚直不阿的性格嘉奖过他,也算是一份迟来的荣誉,但唯一的遗憾依然是没有一张照片留存下来,甚至晏欢曾经翻遍了美国国家档案馆25000张抗战时期的照片,但都没有任何发现。

  听完这些来龙去脉,我想起自己收藏的10000多张中美相关的照片,其中有曾经从美国私人藏家手里买到过的551张那时不允许发表的照片,我就随手截了8张有中国人的照片,发到朋友圈。第二天晏欢疯狂给我打电话,说第七张就是他的老师马廷诲,我们后来和马廷诲的儿子确认,也录制下了他看到照片喜极而泣的一瞬间。

  寻找了整整17年,结果因为一次意外的发现,这整件事到现在想想,依然觉得很不可思议。后来发现我收藏照片的过程也变成了故事的一部分,非常有趣,也让我有了使命感。

  你曾说过自己更像一个旁观者。你会追求尽可能真实地还原历史吗?还是会加入自己的一些理解和演绎?

  历史肯定没有百分百的正确,哪怕是别人记载的档案,拍下的照片,也有可能是伪造和摆拍的,但这也是历史的魅力所在。

  我在和哈佛大学张琴教授交流的时候米乐m6,学到了这句话,是英国作家L.P.Hartley的一句名言,翻译过来叫“昔日如异邦”,昨天的祖国就像外国一样完全陌生了。这句话其实用在中国是非常恰当的。我看那些清朝的照片,哪怕民国的照片,很多建筑习俗风土已经完全不存在了。

  为什么我觉得老照片重要,就像研究古代史离不开出土文物,同样研究近现代史也离不开照片,可以和文字史料互相辅证。

  在你的收藏中,有不少和战争相关的内容,通过老照片可以带给现代人哪些思考?

  聊到战争,人类似乎永远不可能从史书和照片里吸取教训,历史上这些屠杀灭国,谁都知道有多惨,还是不停地在周而复始,重蹈覆辙,只能说影像可以帮助唤醒更多人的认知。现在社会的戾气太重了,但是如果像这种战争的镜头,让更多人了解、记住的话,我相信大家都是有所顾忌的,不会盲目去向往战争。

  在走遍全球搜寻、交流、收藏的过程中,你觉得东西方文化之间存在着哪些误解,又有哪些共性和对话的契机?

  东西方现在有太多的冲突误解,根本还是在于彼此不了解对方。我现在收藏的一个很重要的领域,是当时外国人的来华影像,可能是军人或者教会的人,他们来中国拍了非常多的照片。像福建莆田最早的影像,是美国的一个传教士,在1890年到1900年左右拍的,那本相册虽然只有100张照片,但每一张介绍都不一样,比如莆田人怎么养猪,怎么挤牛奶,怎么榨甘蔗,莆田的妈祖庙等等,事无巨细,就是一本早期生活小百科。所以虽然大家可能对早期的传教士有很多误解,但现在可以通过直接的影像资料化解。

  你是艺术专业出身的,具体是哪个流派和风格的艺术呢?艺术学习为今天的收藏带来了怎样的沉淀?有对某个时期的历史感兴趣吗?

  我最早其实先学的国画,但是那时候老师说未来想考艺术专业,就学西洋画,所以后来我学了半年多的国画,就转行去学西方艺术。流派其实并没有,但唯一一个好处就是我知道哪些照片好看。我觉得审美很重要,有些照片可能没有那么多历史价值,但是一眼看过去我就知道大众会喜欢,所以有时候我做一些老照片故事,审美就成了选封面的一个关键要素。

  你翻开一本100年前的老照片,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中国美。那时候我们不是单纯的好看不好看来区分,首先它要有特色。你看一个中国女人,从她的穿着、发型、头饰,你都能看出来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。但很多东西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,包括中国这些古建筑,一眼就能看出来区别在哪。

  现在AI技术发展很快,甚至分不清人与机器的创作差别,你觉得未来会对老照片造成影响吗?

  哈佛大学最近就在把老照片通过AI技术变得立体,或者是还原当时的一些生活场景,我觉得这个是很有意义的,让大家可以身临其境。AI出来之后,很多摄影界的人反对声音很多,可问题是为什么会抢饭碗呢?我是完全不排斥AI的,本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,说白了,我觉得这是大浪淘沙,像卡帕这些摄影大师,拍出自己的独到之处,它永远值钱,永远是殿堂级人物,AI只能模仿。

  2022年初,我和团队耗时2个多月做了一期老照片故事《寻找NadineHwang》,让黄讷亭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中文互联网上。这期视频刷爆了朋友圈,光视频号就有近500万播放,全网累计破千万。她作为被历史尘埃掩盖了近一个世纪的“中国的圣女贞德”,重新被人们记住,这让我感到无比欣慰,也给了我极大的动力把老照片故事继续做下去。

  我最近也在和海外聊,在看国外是否有一些研究机构,或者是博物馆,让我做一些小型的特展。这些收藏都是这么多年我一张张精挑细选,可以说每一张照片每一本相册都有故事,我相信它们可以消除一些东西方的误解。

  在影像的探索之路上,我们并不孤独,因为会与越来越多的同道中人相遇,我们会认识更多的朋友。我目前在各平台都开设了账号“邹德怀的老照片“,持续分享我所收藏的照片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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